貝加爾湖,拉丁文是Baygal nuur,意思是「自然之湖」。她是世界最深的湖泊,面積與台灣相近,是亞洲最大的內陸湖。
記得最初聽到貝加爾湖這個地方,是因為跟一位高中的同學吃午飯。她打算跟朋友到俄羅斯貝加爾湖旅行,之後再坐西伯利亞鐵路到蒙古做義工,問我有沒有興趣一起去。那時我正在煩惱大大小小的公事私事,迷茫了好一些時間,也沒什麼答案,或者是時候讓自己放空一下,回來再算,所以很快就答應。
到達俄羅斯後,我們一行人從伊爾庫次克坐了五個小時的輕型貨車到貝加爾湖,再轉氣墊船到湖上奧爾洪島的民宿。五月份,結冰的湖面開始融化,湖心湖邊都是長長的裂痕,很是漂亮。但由於我們是在傍晚到達,未能把湖看得非常清楚。長途車亦非常累人,所以一行人很早就去了休息。
早上起床,推門一看,先是一呆,然後嘩了一聲:眼前是金色草原,蔚藍天空,藍白色的湖。湖的白色一路延伸至天際,似是無窮無盡,那種廣闊真是自己畢生未見。那刻的我只想到要衝到湖面上橫衝直撞。急不及待坐上了從民宿租來的單車,穿過了小森林和平原,人已經走在那片一望無際的白之上。那一刻,人和環境像是重新連繫了起來,似悲似喜,是一種天地悠悠之念。人生時刻追尋的自由,這是其中非常接近的一次。
翌日,我們一行人租了車,到奧爾洪島的另一端去看看。我們去到一個叫Cape Khoboi的地方,那裡是島邊緣的山崖,可以從更高的地方飽覽貝加爾湖全貌。從大草原走了半小時,終於到了山崖的盡頭。我坐到邊緣,腳下是冰封的貝加爾湖,伴隨湖面深藍的裂痕,正在驚嘆大自然鬼斧神工之際,那種天地悠悠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:一切像是歸零,自己與天地萬物都成了一體,同時又覺得天地蒼茫,不知何去何從。我到現在還很記得那天在懸崖邊,在一望無際的藍白之間,那種孤獨但完整的感覺 。
離開貝加爾湖的時候,客觀的煩惱仍在,心裡卻紓緩了很多。我覺得自己好像接受了自己:所說的接受,是一個完整的接受,不只是好的那一面,更重要是接受了不完美的那一面,接受自己是一個不完美的人。回想起來,出發前的不快樂,都是源於自己的期望,周邊的人和事反而不是煩惱的根源。那刻,豁然開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