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天上班,總會讓我遇到不同的人。除了客人之外,和我拍檔的同事也天天不一樣。昨天,我和一位叫石川的小姐一起上班。在回到工作地方的路上,我在煩惱又要努力去用我的破破日文和日本人聊天。抵達之後,如我所料,石川小姐就是一個典型的日本女性:日本っぽい的髮型、日本っぽい的妝容,加上那偏高又帶點嬌滴滴的日本っぽい口音,我一如以往地用日本人的打招呼口吻跟她說了一句「お疲れ様です」。

當我放下行裝後,她卻竟突然用中文回答我:

「今天是你啊?今天業績不好啊!」

那刻,我才驚覺她不是日本人⋯⋯

日本職場女性遭歧視

石川小姐是位 嫁到日本 的台灣人。她並不是第一個我遇到嫁過來日本的台灣人,但從她口中,我才第一次聽說有關日本人與台灣人結婚的故事。石川小姐與日本人丈夫本是在台灣認識的,後來遠距離戀愛沒有淡化如水,所以得以繼續下去。結局最後就是石川小姐隻身來到日本與丈夫定居,也跟隨夫姓。她家就住在離京都市不近不遠的滋賀。

「嫁到日本,好像電視劇的情節啊!」

「的確也有不少朋友說羨慕我,但我也會羨慕她們啊!」

「在哪個方面?」

「來到日本之後,本來想要生孩子,但這四年來都不成功。本來也有想過要找份比較穩定及收入高的工作,例如會社員那種,但又怕一有孩子後又要再辭工,另一方面就是女性男性同工不同酬。雖然沒想過四年來也沒有懷上孩子⋯⋯」

「那你打算全職照顧孩子嗎?」

「沒辦法啊!日本不像台灣、香港那樣輸入大量外地勞工,孩子都得自己照顧。加上託兒設施非常不足,有錢人交的費用會比較窮人貴,是按比例計算的。其實我也不想全職照顧孩子,我超怕悶的。看到電話裡頭婦女會群組的聊天訊息說甚麼要加班,我自己很羨慕啊!那久違多年的事業心,在這種アルバイト(兼職)上永遠找不到,亦不用說有甚麼成就感。前兩天我跟老公說著,都掉眼淚了。很想念台灣的生活。」

嫁去日本,壓力比想像中大啊!

那一刻,我聽著石川小姐的剖白,看到她雙目略有神傷的表情,我明白她說的一切並非虛構。在最近幾年,不時聽見新聞有提及過安倍希望提高女性勞動力,但基於家務育兒重任在身,也沒有像香港那樣可以聘助理幫忙,幼稚園可能下午2時就下課,加上有不少日本男性壓根兒就有「女性打理家頭細務」的觀念,所以女性多數下午都不能上班,那最後只會變成剩下アルバイト的機會。石川小姐也有告訴我,在她們30出頭的婦女圈裡,也有不少日本女士會看不起婚後還要出來工作的女性,會覺得她們的丈夫不夠錢養家,所以妻子才會工作。或多或少,這種迂腐思想也是導致女士們婚後不願工作的原因 – 那種世俗眼光、那種無形壓力,最最可怕。